九月，旧乐

作者：新闻21级韩春龙

那年九月，他到了参军的年龄。他虽不愿收拾行囊，但不得不与故乡辞别。在柳仁河的桥头，他对她说，在来年九月一定让她听见塞北的笛声，十月一定会让她等到自己凯旋归来。

一介书生如何拿得起武器，又放得下笔墨。将军痛斥他，但顾及他是新兵也没多说什么。隔天，将军便派了一个老兵训练他。他与老兵起初并无过多的交集，只不过他教他学。些许日子虚度，凄清的训练场多了塞北的笛声……

他慢慢寻去，发现原是老兵流泪演奏。他听得有些出神，一曲红尘罢，他不禁为老兵鼓起来掌。曲中满是萧然，他不敢过问……老兵用眼睛撇了撇四周、嘴角抽搐、又顿了顿衣角，最后才喊他坐在自己身旁。

老兵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。一年前老兵也和他一样是个书生，和他一样初来疆场，也和他一样有个待他回家的姑娘。

老兵告诉他，上战场杀敌要勇敢，这样你便可尽早结束这该死的兵役。但也不可过于鲁莽，对他们的话完全听之信之。至于这塞北的羌笛则是学自于被活擒的北狄军师。

听罢，他充满信心，誓言勇敢杀敌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北狄再次入侵，军队誓死抵抗。十进七出，来来回回不知多少回合，终是大败北狄。这次战役之后，老兵站死沙场，终是见不到他的姑娘。而他因杀敌果敢，被将军大肆称赞。

接下来的各种战斗中，他总是冲在前线，杀敌无数，每次战后都会被将军夸赞。他心想这样便可尽早归乡。殊不知，他张扬的表现招惹了其他老兵，一场阴谋正等着他。

他总是会在战后拿起笛子吹起一曲相思泪。没人教他该如何演奏漠北的笛声，他却在这来来回回的战斗中领悟了其中的奥妙。

又过了几月，正好是第二年的九月，将军安排他一个艰巨的任务，如果表现优异，便可提前结束兵役。将军告诉他，来年九月你就会回到故乡，和心爱的姑娘重逢。他欣然接受，殊不知，那一群老兵早已设置好陷阱等着他入套。

果不其然，他还是被所谓的“挑战”给索要了性命。他到死都还相信自己可以回到故乡，到死手里都还攥紧那个笛子。

他终是没能在这个九月大败而归。他还是在战场上牺牲，十月终究是失约了。

北关的风终是吹不到江南之地，那笛声终是成了旧乐。

后记：不知多少年过去了，江南小镇依旧流传着书生和姑娘的故事。又是一年九月，一位老奶奶在柳仁河畔看见一对男女分别却出了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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